凤九歌心里有一股无法言明的奇怪情绪。
眼睛无法离开楚云渊的深眸。
她恍惚间感觉这双深眸好熟悉，好似很久很久以前，这双深眸经常这样，深深凝情望着她。
凤九歌感觉自己的心莫名隐隐作痛。
突然，她感觉脑袋剧痛，痛的要裂开一般。
凤九歌特别能忍痛，这时却忍不住捂住头，紧紧蹙眉。
刚闭上眼，她便感觉有什么片段在脑中闪过。
那是一个硝烟弥漫的战场，浓烟四起，她被一个高大挺拔的人紧紧护在身下。
她无法看清他的脸，只有对方那双能瞬间蛊惑人的深眸，深深凝望自己，里面，似乎带着浓浓的不舍，和歉意。
“对不起……以后……再也无法实现对你的承诺了……”
恍惚间，凤九歌听到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，心脏猛地剧痛。
“不要！！”
凤九歌下意识的大吼出声。
“怎么了？”身边低沉好听的声音，似乎和方才的那绝望深情的声音重合。
凤九歌倏地回神，才发现，自己一只手，紧紧抓着楚云渊的衣服。
他的深眸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脸。
让凤九歌无比惊诧的是，一行清泪，从她的眼中顺着脸颊直直滑下。
她愣愣的看着戴着面具的楚云渊，不知道自己方才怎么回事。
更无法相信，自己会流泪！
她是主神，自她有记忆起，几乎没有喜悲，更不要说流泪。
这是凤九歌有记忆起，第一次流泪。
凤九歌不敢相信，自己为何会流泪。
她突然想起，在花神的神殿中，那个不知真假的幻境。
那一次，凤九歌就怀疑，自己可能忘了什么记忆。
刚才脑中闪过的那片段，想起就让她的心，有种莫名的窒息感。
可再想去细想，脑袋就奇怪抽痛，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凤九歌强烈预感，自己的记忆，是不完整的。
可为什么，她会因为楚云渊，突然闪过那些片段。
凤九歌还没想通，便感觉肩膀一紧。
楚云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：
“到了。”
凤九歌脚下轻轻一顿，才发现自己脚踏实地。
她看向周围，竟是狭隘的谷底。
让她忍不住皱眉的是，这下面竟有不少白骨。
凤九歌还想再观察一下，却感觉自己的孩子，竟表达出强烈的让她往左边那处走。
这意念让她无法拒绝，双脚都差点不受控制，抬脚就往左边走去。
身边的楚云渊，深眸担忧的看着她。
想到方才那滴泪，他当时心里倏地闪过心疼，下意识就想抬手帮她轻轻擦拭。
他没有问这里是哪里，只是默默的跟上去，守在了她身边。
凤九歌被肚子里的孩子一直牵引着往前。
越是往前，路便越小。
最后只剩下一条脚下的裂缝。
凤九歌被迫停下。
但她已经知道孩子在做什么了。
它们是感受到这边裂缝处隐隐涌来的灵气！
这也是孩子为何突然害她从上面掉下来的原因。
凤九歌本想离开，不问便取，不是她的作风。
可她刚想转身离开，肚子就突然痛的厉害。
她一时没站稳，便单膝跪在地上。
脚下的地，瞬间被凤九歌的腿砸出一条裂缝。
“你没事……”
楚云渊的担忧还没说完，脚下的裂缝，正在不断放大。
他脸色微变，只来得及弯腰去扶住凤九歌的手。
这地突然破碎，出现一个深坑。
他们不受控制的直直下坠。
刚下坠，就感觉周围几乎凝为实质的浓郁灵气扑面而来。
这灵气浓郁到让凤九歌都惊呆了。
这里的灵气浓郁，都有灵福寒地的百倍不止了！
这才是孩子反应如此剧烈的原因？！
凤九歌和楚云渊这次没有掉多久。
很快就到底了。
但她不敢相信的是，他们直接掉到了灵脉最中心，周围是如同巨龙一般蜿蜒绵长的灵髓。
凤九歌怀疑，这绝对是学院最大的灵脉！
“这灵脉，有点特殊。”
楚云渊的话，让凤九歌疑惑的看向他。
他不知何时，已经把面具摘了。
那张五官深邃，俊美无俦的脸上，让她惊讶的是，罕见的带上了一丝疲意。
似乎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一样。
“有什么特殊的？”
凤九歌不解的看向楚云渊。
“灵气太浓郁了，灵脉质量太好了！不像学院里的山脉，能孕育出来的。很可能，是别人放进来的……”
原来是这样！
“是学院人的手笔？”
不然这么珍贵的灵脉，怎么会放在学院之下。
楚云渊摇摇头：“不确定是不是。”
“我们找找出路吧。先出去？”
凤九歌就在这边待了一会儿，浓郁的灵气，都不要她主动吸收，便源源不断的涌入到她的身体里，被肚子里的孩子吸收。
楚云渊几乎一瞬间，就明白凤九歌的意思。
即使误入这精纯珍贵的灵脉之中，凤九歌也不会擅自取用有主的灵脉。
楚云渊看了一眼她凸起大肚子，没说什么，开始寻找出路。
两人在顺着原来掉下来的地方，想要出去。
一张开神识，脸色就变了变。
“有什么阻碍了我的神识……”
凤九歌说着，看向楚云渊。
楚云渊点点头：
“我的也被阻碍，探测不到十米外的环境。”
这一点让凤九歌紧紧皱眉。
周围因为灵气太浓郁，到处都是雾蒙蒙的。
想凭着记忆往上飞，没飞多久，便感觉有障碍，一摸头顶是石头，没感觉到出口。
凤九歌和楚云渊都感觉有些棘手。
他们难不成得靠着手，一直在头顶摸索着，找出口？
这样太浪费时间了。
他们又试着顺着灵脉的方向，看看前面有没有什么离开的出口。
可惜走了两日，都没有任何路。
凤九歌甚至拿出几个石头，开始占卜。
占卜下来，脸色就变了。
“这里……是孩子最安全的出生之地……”
她没想到孩子还在肚子里，便有如此卓越的趋利避害的本能。
凤九歌的话，楚云渊也很诧异：
“你的意思是，暂时不能离开？”
凤九歌点点头。
她看着这边的灵脉，便是自己不吸收，肚子里的孩子，却疯狂吸收，她没法阻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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