猎文网 > 都市小说 > 我在衙门当团宠 > 第45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,山雨欲来风满楼

李云骨瘦嶙峋,面色苍白,双眼凹陷,斜靠在床边,右手捂着胸口,时不时都要咳上一会儿,而左手光秃秃的一片,被层层白布缠绕,还透着点点血迹。

    没等连迟问什么,李云倒是露出歉意,挣扎着还要起身。

    陈恩望眼巴巴跑来,把李云又按了回去,“连捕快,阿云她刚醒,十分虚弱,实在是不宜问话。”

    “恩望……你先出去吧。”李云靠在床边喘息,眼神却无比坚毅,“有些话,我一定要说。”

    陈恩望摇摇头叹了口气出门。

    等他走远,李云突然紧紧抓住连迟的手,神情激动,“连、连捕快,我要控告刘鹤生,设计谋杀我爹娘,还要砍杀我!”

    连迟忙安慰她,“你别激动,你慢慢说,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李云深吸了几口气,“当年我父母外出谈生意,回来时天降大雨,山体滑坡,马车失控坠入悬崖,我父死,娘瘫。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意外,可那日我才知道,一切都是刘鹤生故意搞的鬼!是他买通了马夫,故意为之!”

    连迟点点头,这倒是与刘鹤生那封遗书里写的一样。

    她踌躇了一下,还是直接问道,“那天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    李云微微闭着双眼,眉头紧皱,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,“平日里每隔十天半月,他都要我陪他去永和窑演戏,他知道永和窑的伙计更听我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第二日还有一些掌柜要来永和窑参观,于是那天晚上我们便宿在四合院。”

    “他喝醉了就会打我,那日他又用鞭子抽我。”

    只是从李云宽大的袖口,连迟也能瞧见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。

    李云低下头,“那日他喝了好些酒,不知怎么就说漏了嘴,说当年我爹娘的事是他故意为之!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还能忍!随手拿起地上的酒瓶子就砸了他的头,他被激怒了,发了疯似地拿着柴刀砍我!”

    李云说到这儿,仍旧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。

    连迟却是有些奇怪,“为何屋子里会有柴刀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可能是他早就预备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之后呢?”

    李云长出了一口气,“那一下我就疼晕了,他跟个魔鬼一般,硬生生地砍断了我的手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我醒来的时候,就发现他不在屋子里了,我只听到他好像在外头拖着什么东西。我趁着他不注意,就翻窗跑了。”

    连迟点点头,怪不得自己那日在四合院里觉得不对劲,看来李云就是在刘鹤生拖拽石庚妻儿尸体的时候偷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所以整个院子才会有许多滴落的血迹,这是他提着砍刀在四处找李云!

    “之后呢?你一直躲在哪儿?”

    “在危险面前,人的潜能是无限的,我一直跑一直跑,跑上了山,藏在一个废弃的木屋里。渴了饿了就吃点野果子,连这伤也是胡乱寻了些草药,天可怜我,竟是止住了血。”

    李云咳嗽了几声,“后来我好了点,就想自己下山找大夫,没想到却是被我打听到刘鹤生死了!”

    突然慢慢抬起头,盯着连迟,面带急切,“对了……石庚一家……还好吗?”

    连迟摇摇头,“只怕凶多吉少。在石庚妻儿房间内发现大量血迹,我猜那天刘鹤生砍杀你的时候,被石庚妻儿发现,所以刘鹤生杀人灭口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我害了他们……”李云满脸泪痕,“我若是知道那畜生会对他们下手,那晚、我死也要跟他同归于尽!”

    “阿云,怎么又哭了。”陈恩望闯了进来,拿起手帕细细给李云擦拭。

    李云眼里却是闪过一丝不耐,“恩望……有什么事吗?”

    “外头来了许多永和窑的伙计,说要见你。”陈恩望放下帕子,“我说你这刚醒,实在是没法子见他们。他们非不听。”

    李云脸上透着股子坚定,“你先出去,我要梳妆。”

    “阿云!”

    “无须多言。”李云一锤定音。

    连迟正要跟着陈恩望一起出去,却被李云叫住。

    “可否劳烦连捕快留下帮我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李云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,待屏退外人,背对连迟,就这么褪去了最后一层遮挡。

    连迟忙低下头,这倒是她第一次见女子的后背。

    李云和连迟差不多高,只是十分清瘦,甚至能看清脊椎骨的纹路,就好像是骨头外面罩了一层皮。

    在光薄的后背,密密麻麻全是伤痕,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鞭子抽的,棍子打的,钉子戳地,牙咬地,手掐地、脚踹的、蜡烛烫的……新伤叠旧伤,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……

    难以想象李云曾经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。

    刘鹤生这个畜生!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!

    一个弱女子,一个曾经也是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女子,只是因为爱错了人,便家破人亡,自己差点被折磨死,整日过着人不人狗不狗的日子。

    “还请连捕快帮我穿一下衣服,我的手……”李云的嗓音温柔缓慢,似乎一点点抚平了连迟的愤怒。

    还好,她还活着,她的永和窑也还在,她还有光明漫长的人生……

    连迟如梦初醒般,替李云穿上了外衣。

    再浓的妆也掩盖不住李云的憔悴和病色,她干脆不施粉黛,素面朝天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永和窑的伙计几乎全来了,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东西,野味和草药最多。

    他们买不起山珍海味,名贵药材,但他们带来了自己所拥有的,最好的东西。

    李云自小便在永和窑长大,与永和窑的伙计宛如亲人。

    “小姐好!”众人见李云出来,齐齐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李云双眼有些湿润,“我让诸位担心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姐!你放心,我们永远在永和窑等你!”

    “是啊小姐,你好好养着,瓷窑的事儿不用操心!”

    “咱们永远都是李家永和窑的伙计!”

    李云眼含热泪,却还是笑出了声,她苦苦挣扎,断腕求生,为了娘,为了自己,更是为了这些至亲之人。

    连迟站在廊下,见此情此景,也心有戚戚。

    可她也没忽略,有一个人的脸色极其难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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